对标SpaceX，中国商业航天走到哪一步了

6月12日，在2025第九届上海国际航空航天技术与设备展览会（以下简称“上海航展”）现场，第一财经(cáijīng)记者(jìzhě)在现场与多位商业航天零部件供应商交谈后了解到，随着材料轻量化、研发迭代提速以及卫星成本的下探(xiàtàn)，中国商业航天或许正(zhèng)迎来转折点。 与此同时(yǔcǐtóngshí)，在上海航展的现场，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（SpaceX）是从业者们(men)频频向记者提及(tíjí)的关键词。部分从业者认为，尽管与SpaceX之间仍存在差距(chājù)，但在技术迭代、产业链协同等方面的持续突破，正为中国商业航天打开新的增长局面。 从不锈钢(bùxiùgāng)到铝合金，SpaceX是“参考答案”？ 在上海航展的(de)某一处展台内，三块硕大的金属薄片斜靠在墙面上，吸引了不少参展观众驻足(zhùzú)围观。 天津天锻航空科技有限公司的(de)工作人员马江泽向第一财经(cáijīng)记者介绍，这些薄片其实是火箭储油箱的底盖，业内(yènèi)通常将其称之为“瓜瓣儿”。 “八片或者十六片‘瓜瓣(guābàn)儿(ér)’能完整地拼成一个底盖儿。”马江泽说，今年带到上海航展上的“瓜瓣儿”有两种材质，“颜色深一点的是不锈钢的，浅一点的是铝合金的，重量更轻(gèngqīng)也更便宜”。 铝合金的密度大约为2.7g/cm³，远低于不锈钢的7.9g/cm³，这意味着火箭(huǒjiàn)储油箱整体的重量(zhòngliàng)都能够“减负”。马江泽(jiāngzé)告诉记者，从整体的成本上来看，火箭的重量每减少一公斤，就能节省数万元的燃料开支。更轻的储油箱还能为火箭腾出(téngchū)更多(duō)空间装载推进剂或其他有效载荷。 “马斯克的SpaceX不就是(jiùshì)这么(zhème)做的嘛(ma)。”在上海航展的现场，SpaceX是包括马江泽在内的商业航天从业者不断向记者提及的关键词。 2010年，SpaceX的可回收式中型运载火箭猎鹰(lièyīng)-9号完成首次发射(fāshè)。在后期的逐步发展中，猎鹰-9号运载火箭的二级液氧和煤油贮箱的共用箱底开始采用2195锂铝合金(lǚhéjīn)，降低了整体(zhěngtǐ)的成本。 “过去的火箭发射是一件‘不允许(yǔnxǔ)失败’的事情，因此在火箭材料(cáiliào)的选取上，成本不是优先级最高的考虑指标。”深圳市金石三维打印科技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刘虎能（化名）在3D打印这一行做了(le)超过六年，订单大多来自于3C电子行业。直到最近三年，他开始接到了商业航天(hángtiān)的订单。“一开始可能是一些涡轮泵部件，后来(hòulái)在商业卫星的零部件，比如(bǐrú)散热器、支架等零部件的供应上，也(yě)可以用3D打印技术了。” 在3D打印技术被应用到商业航天领域之前，航天零部件的制造周期(zhōuqī)通常都在2-3个月。涉及设计拆解、开模铸造、冷却组装、检测处理等步骤，需要完整且(qiě)可靠的生产流水线(liúshuǐxiàn)。而现在，“从拿到(nádào)设计图纸到交付成品，我们只需要大约一周时间，而且(érqiě)可以灵活进行小批量定制，优势非常明显。” 这种制造方式也加速了商业航天研发(yánfā)团队的迭代(diédài)节奏。“以低成本为宗旨，边想边干，快速迭代，逐步逼近极限。”如今，这套(zhètào)模式已经不再是SpaceX的独有路径，依托国内完善的工业供应链(gōngyìngliàn)，刘虎能说，中国商业航天的追赶步伐(bùfá)正在加快，“有时火箭交付后一周内，我们就能拿到反馈并进行调整，这种反馈速度比几年前快了一倍以上(yǐshàng)，比海外供应链会更快。” 卫星成本“打下来了”，差距(chājù)仍待弥合 “今年我们(wǒmen)的出货量相比去年有了明显增长。”上海天安轴承技术公司作为国内商业卫星企业的上游(shàngyóu)供应商，其技术支持人员吴俊毅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(cǎifǎng)时表示(biǎoshì)，他判断2024年国内商业航天产业将迎来一轮“爬坡期”。 锐仕方达数据显示，2024年全球卫星(wèixīng)制造(zhìzào)收入达2993亿美元，中国(zhōngguó)卫星制造总收入132亿元(yìyuán)，预计2025年突破166亿元。部分行业头部企业在2024年的卫星制造成本较2020年下降60%。 谈及与SpaceX“星链”计划(jìhuà)的竞争，一位中国(zhōngguó)商业卫星企业高管指出，中美在(zài)“单位公斤成本”上的差距正在缩小，但在火箭的运载能力和可回收技术方面(fāngmiàn)，国内依然存在短板。目前，中国的火箭回收技术仍处于试验验证(yànzhèng)阶段，需要通过“快速发射—在轨反馈—迭代优化”的闭环模式，加速实现关键技术突破。 “相比火箭，卫星(wèixīng)的发展会快一些。”这位高管表示，“传统卫星研发(yánfā)周期长，而我们现在通过高频发射，把实验室搬上太空，实现软件升级与硬件(yìngjiàn)迭代并行推进。” 根据北京空间科技信息研究所披露的数据(shùjù)，2024年，全球共进行265次(cì)运载火箭发射(fāshè)，入轨航天器2795颗，发射次数同比(tóngbǐ)增长超过(chāoguò)18%。其中，美国与中国(zhōngguó)发射次数最多，过去一年，美国共发射154次，入轨航天器2399颗，SpaceX公司发射的“星链”卫星占绝大部分。中国则共实施68次发射，入轨航天器257颗。 差距(chājù)仍然存在。星际荣耀液体(yètǐ)火箭(huǒjiàn)总设计师季海波在去年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，公司计划在2025年底(niándǐ)，发射能够成功入轨并可回收的火箭双曲线三号，“如果我们能够成功，那就相当于达到了SpaceX在2015年时的水平”。 成都奇航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华东片区销售经理林祉佯(yáng)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，当前该公司生产(shēngchǎn)的风机呈现出了定制化(huà)的趋势。“火箭打多高、实际载荷和飞行时间都对零部件产生要求，我们通常(tōngcháng)都会根据订单需求(xūqiú)进行定制化的生产，而非用标准件。”他认为，“链主”型的企业在当前商业航天的发展阶段是非常重要的。 “只有(zhǐyǒu)企业(qǐyè)敢于下达确定性订单，供应商才有足够的信心加大研发和迭代的投入。”林祉佯表示，商业航天领域的零部件研发是一个(yígè)典型的周期性过程。“以我们的风机产品为例，大约在2015年我们开始布局国产替代化的自主研发，需要根据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，整合产业链上下游的资源进行(jìnxíng)联合开发(liánhékāifā)与持续优化，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五年时间(shíjiān)。” 他判断，随着商业航天在(zài)未来进入规模化放量阶段，供应链的(de)响应速度和技术迭代节奏都将进一步加快。“也许今天看起来，我们(wǒmen)还需要十年来追赶，但在日益完善的产业链协同之下，中国商业航天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时间，可能会比想象中更(gèng)短。” (本文来自(láizì)第一财经)